我快步過去，慕煙現身在小巷，我看到她的模樣不由得征楞了一瞬。慕煙的全身都是樹葉，還有一雙眼睛此時下面滿是烏青。

我吞咽了一口口水，“慕煙啊，你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
慕煙忽然給了我一個熊抱，哭哭啼啼道，“子陌，我要補償，我要吃你做的烤鴨。”

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，對她的話只好當做是耳旁風吹過了。畢竟現在我買不起烤鴨，為了省下一些錢過段時間趕路，我現在只能秉承家庭主婦的良好傳統。

“慕煙，我們現在必須要趕路了，你還能扛得住嗎？”

慕煙哀怨的看我一眼，我轉眸看向別處，她無法，只是點頭，“走吧。”

有一點讓我覺得很可疑，為什麽小白半夜會一個人去亂葬崗待著抽煙。這不像是她一個女孩子做得出來的事情。

“慕煙，小白的身上還有什麽不對勁嗎？”

慕煙雙手環抱在胸，“沒有，我也想不清楚這點，但她確實是那麽做了，而且我也探察過，她的身上沒有鬼氣。”

事情好像是到了一個死胡同，我和慕煙都搞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。我和慕煙來到了亂葬崗。

這裏畢竟是堆放墳墓的地方，大白天的就有一陣陣陰風襲來，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。慕煙也哆嗦了一下，隨即給我指著一個大石頭，“她就坐在那來著。”

我過去一看，見石頭的旁邊果然是堆滿了煙蒂，還有很多的煙灰。我坐在石頭上，感覺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進入我的身體一般，我嚇得立刻起來。

“怎麽了？子陌？”

慕煙急忙詢問。

“沒，沒什麽。”

我尷尬的搖頭，同時又多看了石頭幾眼。怎麽看這個石頭都是一個普通的巖石，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。

我們在亂葬崗那裏待了一會兒，什麽都沒查到，最後不得已，我們準備原路返回。往回走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涼，仿佛有一雙毒辣的眼睛正緊盯著我，我倏地回頭，卻什麽都沒看到。

我和慕煙回去，面對慕煙一路渴求的眼神，我最終沒有堅持我黨的目標，給她敗壞了一次，還是買下了烤鴨。但是，看著慕煙吃的香噴噴的模樣，我的心忍不住有些融化。

有時候還是要改善一下夥食的，我也知道，我和慕煙現在的生活水平屬於貧困狀態了。每天兩人都喝稀粥，吃白米飯。

晚上的時候，我接到了老板的電話，她問我小白有沒有聯系我。我說小白不是在便利店，我現在正要過去。老板這個時候說，小白失去聯系了，今天白天一天都不在，給她打電話始終是關機，所以現在問問我。

小白是老板的侄女，所以老板會如此關切。

我趕到了店裏，裏面還有幾個警察，此時老板正在做筆錄，見我進去，警察順便把我的那份也做了。

難道小白真的出事了？

我心底有些忐忑，畢竟是跟我工作了幾天的革命好夥伴，我不忍心就這麽看著她消失不見。

三天過後，小白始終都沒到店裏，老板暫時沒有找到人手，我便把慕煙介紹了過來。

我此時正在收銀臺對賬，每一本賬都對過去以後我看向慕煙，“慕煙，賬本有些不對勁。”

慕煙拎著掃帚過來，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她表示困惑。

“我們的賬目比原本應該的賬目要少了很多。”

慕煙一怔，隨即扔下掃帚瞪著我，“你的意思是有人偷錢？”

我點頭，同時思量。在我沒上班之前是小白一直在工作，這筆錢難道是她偷的？可是只是少了三千，她的一個工資是一千五，如果這樣算的話她沒理由拿走這些錢，難道是一時急用？

三千塊錢能做什麽呢？

我把這件事告訴老板。雖然在小白還沒失蹤幾天我就對老板告密顯得有些不厚道，但我這麽做也有自己的原因。

首先我和慕煙現在很缺錢，這個賬目的缺口若是不提前解釋清楚，等老板查出來以後，我再解釋會很困難。其次，這是我工作的職責，我也掙紮過，但是最後我選擇讓工作優先。

老板親自來核查了賬目，她親眼看到的時候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。

雖然小白拿走的不是一筆大數目，但她卻辜負了老板對她的信任。

我一邊寬慰老板，一邊問她，“老板，最近小白有沒有什麽為難的事情？或者，她平時有朋友嗎？”

老板畫著的精致眼妝此時因為哭泣眼底染上了一圈烏青，她仔細回想了一會兒，“她沒什麽朋友，但是前段時間好像是有了男朋友，我碰巧見過那個男人一次。因為感覺那個男人看起來不是好人，我便問小白，小白說不是，但她說話躲閃，我覺得她在騙我。沒幾天她就問我借錢，我說你幹什麽用，她支支吾吾一直不說，我後來就沒借給她。”

“小白跟您借多少錢？”

老板一怔，隨即訝然的看著我，“就是三千塊錢來著。”

這下清楚了一點，小白的確是很需要這筆錢。但是，她到底拿這筆錢做什麽呢？會不會和那晚那個男人有關。我細細思量著。

三千塊錢究竟用作什麽了呢？

死去的女人和孩子，還有小白，還有男人，這三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？

老板決定關掉便利店，他最近無心經營，另一方面也許是不信任我和慕煙。

我和慕煙也沒說什麽，畢竟老板對我們也不算虧待，付給我們應有的工資，我和慕煙一道離開。

我沒想到會再次碰到那個男人，我拉著慕煙一路跟上去。

那個男人去了一家藥店，等他重新出來後，我和慕煙進去那家藥店詢問他剛才買了什麽藥。原來是墮胎藥，我和慕煙面面相覷。我讓慕煙快速的定位一下那個男人的方向，慕煙立刻找到。

我們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房子面前，隱約聽到裏面傳來了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，再仔細一聽，我頓時驚呆了。

這聲音是小白的。她這麽些天沒有出現都是被鎖在這裏，難道是這個男人關著她嗎？可這個男人買了避孕藥，難道說小白和這個男人當真是男女朋友關系，而男人買的墮胎藥是給小白的。

我越發覺得心驚膽戰，卻一直按壓著，站在墻邊。

慕煙對著我打了一個手勢，她說進去探探情況。

過了許久，慕煙都沒有出來，這裏天寒地凍，又陰氣十足。我感覺四處都有一雙眼睛在緊盯著我，害怕的渾身發抖。我深吸一口氣，祈禱慕煙趕快出來。

“你在這裏幹什麽？”

門忽然被打開，我猝不及防的對上了男人冰冷的眼神，他盯著我質問道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，而慕煙回來的時間也不湊巧，她突然現身，“子陌，裏面的女人是小白。”

我尷尬的看著男人，他怒目四射，立刻要抓我的衣領，卻被慕煙一巴掌給扇開手臂。

慕煙跟他打了起來，這個男人武功不弱，兩人遲遲分不出勝負。我趁勢進入房間，見小白此時躺在床上，面色痛苦，而床單的下面已經流滿了鮮血。我蹙緊眉頭看著這一切。

“小白，你怎麽了？”

小白虛弱的看我一眼，她似乎在嘆息一般，“原來是你啊。子陌，我沒想到我最後一刻見到的人竟然是你。”

我眉頭蹙得更緊，連忙阻止她繼續說傻話，“你不會死的，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。”

小白一面阻擋我，一面淒涼的搖頭，“沒用的，子陌，到了這個地步，我明白，這全都是我的報應。”

我不懂小白為何這麽說，卻見她淒涼的看著我，“子陌，我騙了你。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是我殺的。因為他是孩子的爸爸。”

我怔然，隨即便見小白哽死了過去。我驚訝的看著小白，見血液從她嘴裏流出來。

眼淚不停向下留著，我幫小白輕輕閉上了眼睛。

“她該死。”

一道淒厲的女聲忽然響在耳邊，我清楚是誰的聲音。

“你為什麽不報覆那個男人，反而來報覆小白，如果不是那個人腳踏兩只船，你們現在都有幸福的好日子。”

女人嘶聲喊道，“住嘴！我不準你再繼續說！是這個女人害死了我！她不得好死！”

身後一道涼氣襲來，我看到了女人的鬼影，她憎惡的瞪著死去的小白。我心中無限淒涼，外面傳來一聲驚呼，女鬼迅速的奔了出去。

我也急速向外跑去，剛走出門就看到慕煙迎風站著，女鬼從她的身後向下撲去，我急忙喊到，“慕煙！”

慕煙迅速回擊，她一張符紙貼在了女鬼的身上。但女鬼並未灰飛煙滅，慕煙隨即又抽出了好幾張符紙朝著女鬼飛去，默念著咒語。

女鬼在一團金色的光圈裏不斷掙紮，形神俱損時，她忽然冷笑一聲，“你們別得意，即使我灰飛煙滅，也改變不了什麽。還是會有人死的。”

符紙跟著女鬼一起消失，周圍劃過一抹陰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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